文/快哉风
薇薇安·布尔温克尔（Vivian Bullwinkel）是二战中澳大利亚的一个陆军护士，也是一场鲜为人知的日军屠杀事件中唯一幸存者——在邦加岛被机枪扫射的22名护士中，只有她活了下来。
图：薇薇安·布尔温克尔
1942年2月初，新加坡被日军攻占之前，大批的医护人员和平民一窝蜂逃离新加坡。当时26岁的澳大利亚陆军高级护士薇薇安也是其中一员，她于2月12日和其他64名澳大利亚护士登上了一艘商船逃生。
图：1941年的薇薇安（左六）和澳大利亚总医院护士集体照
两天后，该船遭到日本飞机空袭，12名护士被炸死，不久后船只沉没，数百名人员各自海上逃难。
薇薇安等22名护士依靠救生艇，在邦加岛的拉吉海滩上了岸，邦加岛位于今天印度尼西亚的南苏门答腊岛屿，当时属于英国管辖。第二天，海滩又逃来了其他沉船的100名幸存者，包括20名英国士兵。
图：邦加岛的拉吉海滩
不幸的是，日本军队也在同一天登上了该岛！从北面登岛的日军部队，是第38师团第229联队第1大队，大队长是折田优大尉。第229联队是日军的老牌战斗部队，侵略过中国东北和香港。
图：老照片，日军第229联队举行升联队旗仪式
岛上虽然有少量的原住民，但无法提供这么多人的食物和水。大家商量了很久，决定向日军投降，因为大家认为，这么多平民和护士，日军应该遵照日内瓦公约对待他们。只有一个参加过新加坡之战的士兵说了一句话，他说“日本人不喜欢俘虏”。
包括老人妇女儿童在内的第一批人，步行走往日军营地投降，留下了薇薇安等22名护士照料受伤的人员。当晚，她们在海滩搭起了带红十字标志的庇护所。
图：1942年逃到苏门答腊岛的澳大利亚护士
2月16日，一群日军军官带着15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来了，他们用刺刀命令受伤的人员站起来，将他们赶到一个僻静的岬角后面，很快传来尖叫声。几分钟后，日本兵不详的返回了，开始清洗带血的刺刀，然后示意护士们站起来。
这时，大家都明白死亡即将来临，薇薇安回忆道：一位护士说了一句话“我最讨厌的两样东西是大海和日本人，现在我都拥有了。”
日本兵端着刺刀将22名护士赶到了齐腰深的海里，没有人挣扎反抗，也没人哭喊哀求。
日本兵从后面对护士进行了机枪扫射，薇薇安被一颗子弹击穿了腰腹部，为了保命，她忍住剧痛一动不动躺在水中，直到日本兵全部离开，她才爬进岸边。
图：薇薇安被子弹穿通的护士服
当她从昏迷中醒来时，遇到了一个受了重伤的英国士兵帕特·金斯利，两人在灌木丛中隐藏了12天，直到再也没有食物来源，两人才不得已走到日军营地，再次投降。
帕特不久伤重而死，于是，薇薇安成为邦加岛大屠杀的唯一见证者，她发誓要活到最后，告诉世人这里发生了什么。
在苏门答腊监狱当战俘的三年半时间里，薇薇安忍受猪狗不如的待遇，从事战俘营的烹饪、护理和埋葬工作，直到1945年8月日本投降。当初的65名澳洲护士，战后只活下来24名。
图：战后法庭作证的薇薇安
薇薇安向所有人讲述了邦加岛的屠杀事件，她说：“我想让你们听听这个故事，因为我不想让任何人怀疑日本人并不像描述的那么凶残——他们确实是！”
薇薇安的故事是如此轰动，所有人都震惊了，他们无法相信军队会对毫无防护的护士这么做，以至于当在新加坡住院的澳大利亚幸存战俘从广播中听到这个故事时，全都气哭了，一些人歇斯底里的找枪去杀日本人。一个澳大利亚军士长忍不住流泪说：“护士不该遭受这一切，男人本应该保护女人，我们很羞愧。”
图：新加坡战役，8万英澳士兵向3万日军投降
1947年，薇薇安来到东京的远东国际军事法庭提供证据，再次讲述她在拉吉海滩上的遭遇。事后证实，当时岛上被日军屠杀的除了21名护士，还有60名手无寸铁的英澳平民和士兵，日本人称之为“邦加岛虐杀事件”，西方人称之为“邦加岛大屠杀”。
图：战后法庭作证的薇薇安
不过，大屠杀的凶手却一个也没遭到审判。
恶有恶报，第229联队第1大队的日本兵，在残酷的瓜岛战役中被美军全灭，只有原大队长折田优活到战后，但是在被逮捕拘押期间，他用修窗帘工具割断血管畏罪自杀了，从而逃脱了审判。这家伙死有余辜，他的部队在攻占香港时，就犯下过强奸、杀害英国医护人员和患者的罪行。
薇薇安从军队退役后，继续致力于护理行业，并努力为在邦加岛遇难的人和护士纪念馆筹集资金，2000年去世，享年84岁。
图：晚年参加纪念活动的薇薇安（左）
近年来，澳洲的军事历史学家收集了最新证据，又揭露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薇薇安和大多数护士在被谋杀前遭到了日本兵的性侵，所以遭到枪杀灭口。但是此事被当时的澳大利亚政府隐瞒了，并禁止薇薇安在作证时谈及性侵。澳洲历史学家认为，这是因为“澳大利亚的高级官员不想让悲痛的丧亲者，再多一项家人被强暴的污名，因为强奸被认为比死还糟。”
参考资料：英文日文维基、《维维安·布尔温克：从地狱中幸存下来的护士》等
